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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在看龍應台的大江大海,書裡寫的心酸,但對於這一代的我,仍有模模糊糊的一層紗,

我不是1949年外省人一代出身的,充其量只能算是唐山過台灣那一輩的外省人,

大學時,上過圖書資訊課,在書上查到,最遙遠的祖籍應是安徽,

在《淮南子》中記載的,可是一隻九尾狐狸精呢,

「禹治洪水,鑿轘轅開,謂與塗與氏曰:'欲餉,聞鼓聲乃去。'禹跳石,誤中鼓,塗山氏往,

   見禹化為熊,慚而去。至嵩山腳下化為石,禹曰:'歸我子!'石破北方而啟生。」

總而言之,就是大禹治水時,經過了塗山,然後娶了塗山這邊的女子,稱為塗山氏,

而這位女子,竟千古留名,稱為女嬌,因為她愛上了大禹,唱出了古代第一首情歌,候人西猗,

短短的幾行字,似是千年前的浪漫,婉轉而繾絹,

這是姓氏的緣起。

另一個故事則來到了台灣,在那個颱風肆虐,濁水溪仍會"做大水"淹沒農舍,或是沖走人畜的年代,

有一個小孩被大水沖到了彰化二水,被當地好心的農民給救起,

但小孩太小,問不清家住哪?爸媽叫啥?只知道自己的姓名,但也不會寫,那時代能上學的小孩,算是少數,

只好在溪湖便住下來,成為童工,長大了,便順理成章的,娶了鄰近城鎮溪湖的女孩子,就此在溪湖落地生根,

這個小孩,是我的太祖。

這是我家的故事,若以濁水溪的流域來看,我家可能是南投、或是雲林、或是嘉義人,

聽阿嬤說,聽說雲林那邊也有塗家厝,也許就在那邊,有著太祖小時候的家,

 

小時候常常聽大人在聊這些事情,高中時我的爸爸開始熱衷於編寫家譜,

但看著樹枝圖由我們到爸媽、到爺爺奶奶,再慢慢延伸上去,然後消失在太祖一代,

大人總是用一種慢慢的,閒聊似的口吻,講述這一個故事,

而我總是會想,那個被大水沖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小孩,是怎麼的歷經生死的劫難,

大難不死後,又如何面對陌生的環境,開始努力工作,努力活下來,

而後成了家立了業,有了孩子,有了孫子,望著遠遠的山上,

想著記憶中鮮明而又模糊的家,想著爸爸媽媽兄弟姊妹,

想著再也回不去的家。

對外省人的爺爺奶奶來說鮮明的記憶是一種歷史的傷痕,但,模糊遺忘卻又懷念的記憶,

是否也是另一種屬於個人的傷痕呢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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